大春的父亲去世了，退休刚满5年，生前是当地一位颇有名气的模范。

大春问他妈：我爸的身体一直都很好，能吃能喝能睡，走路都能打得老虎死，咋就说没就没了呢？

大春妈哭着说：他是被自己的话活活憋死的。

大春不解：怎么会被憋死呢？

大春妈解释道：你爸两个月前，去柳树堰喝了顿大酒，回来后就不怎么说话了，说的话也一天比一天少。

“那他都是和谁一起喝的酒啊？”

“不知道，他没说！只说‘少说话，少说话，祸出口出’。”

“你没到柳树堰去问下情况吗？”

“去了，我让你妹去的，是文格陪她去的，但她回来也不怎么说话，就说没事没事。”

 

“那文格又是怎么说的？”

“文格就说，好奇害死猫。”

“穆叔叔不是柳树堰的书记吗？为什么不去找他问问？说不定是他找我爸喝酒的呢！”

“怎么可能？他在一年半前就被抓了，人都在牢里！”

“不会吧？他怎么会被抓？他可是省里的先进啊！这事，我爸知道吗？”

“知道！是他第一个把消息告诉我的，当时穆平还没被抓进去，只是听到有这样的风声。”

“那我爸肯定告诉了你是什么原因，对吧？”

“说是生活作风问题，说柳树堰像你这么大的孩子里面，有七八个是他的种。”

“天呐，那这个问题有点大了！”

“是的，所以他挺不住了，就自己坦白从宽了！”

 

“可我怎么觉得这件事很蹊跷？你看，我都已经40了，如果他真的作风有问题，那也是三四十年前的事了，怎么可能等到今天？”

“我也不知道，但你爸说，现在都是终身制，别说三四十年前的事了，就算是人已经退休，七老八十了，真要有事，该抓还得抓！”

“我爸，还有季叔叔，他们两个和穆叔叔都是大半辈子的好朋友了，穆叔叔真要能干出这样的事，他们两个怎么会不知道呢？”

“季伟我不了解，人家是省里的领导，你爸也很少和他来往，最多也就和他过年过节发个短信，唯一求过他的一件事就是你毕业分配，那时他还在凌渡政法委。”

“那我爸是怎么说的啊？他信吗？”

“他信啊！他说，人心隔肚皮，啥事没可能？还说，人家穆平都自己承认了，板上钉钉了”

“妈，我怎么感觉，这事和我爸有关？”

 

“怎么可能？你别瞎说啊！”

“妈，你再想想，穆叔叔出事的那段时间，我爸有没有什么反常的地方？”

“反常谈不上，倒是感觉他一点也不为老穆担心，话也明显有点多。那天，你大姨夫过来送粽子，他也一反常态，硬是拖住人家在家里吃饭，结果两人从中午喝到晚上，白酒喝了两瓶，啤酒喝了三箱，三言两句都离不开以前的事。”

“他们都聊了什么呀？”

“我在楼上张罗你妹的嫁妆，所以有一句没一句地，没太注意听！反正就是聊以前的事，男人嘛，喝了点酒，在一起不就是吹牛嘛，还能聊出什么花来？”

“那肯定聊了他和穆叔叔、季叔叔以前的事啊，不就吹牛嘛，他们以前那么风光。”

“是的，聊了，但我没上心，没注意聊了什么。”

“这个容易，我打电话给大姨夫问下！”

 

“大春，千万别打！你大姨夫是文化人，骨子里清高，他一直不服气你爸，那次在咱家吃过饭后，就一直没再联系过，现在连你爸过世，他都没来。”

“不可能啊！大姨夫是个体面人，这里面一定有情况，我还是打电话问下。”

“这个事你咋问？就问你爸过世，他为啥不来吗？还是问他那天你爸和他说了啥？别傻了，你太不了解你大姨夫了，他是一个非常谨慎的人，城府特别深，他自己要是不想说，谁都问不出来。”

“是不是已经问过了？”

“我自己没问，但你大姨问过了。他说只聊了他们成为连襟以后的事，之前的事什么也没聊，更没聊到穆平和柳树堰……你看，他这不是明摆着睁眼说瞎话吗？”

“可是，我爸怎么就突然不爱说话了呢？他那么一个爱说话的人，这真的是太不可思议了。我就想知道，他那天去柳树堰到底发生了什么？那件事是不是就和穆叔叔的事情有关？”

“人死不能复活，再想这些破事又有什么意思？还是别折腾了，让你爸心安吧！”

 

“可是，这里面真的有太多疑点了呀！”

“大春，其他的不重要了，我现在最担心的是，柳树堰的那七八个孩子里面，会不会也有你妹夫文格？他的老家，也正好是柳树堰啊！”

“妈，怎么可能？文格和穆叔叔长得一点也不像！谁都能看出来， DNA都不用做的！”

“可是，你没觉得……他长得很像你吗？你俩的身形，连说话的神态都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！”

“妈，你是说……”

“我啥也没说！”

“那文格和我姐……？”

“没事……但你爸刚走，婚礼只能往后了！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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